上风征文|文艺战疫:请按下“暂停”键

(一)

中国三大男高音戴玉强、魏松、张英席的成都音乐会,“暂停”!

某市歌舞剧院的获奖舞剧赴蓉演出,“暂停”!

某室内合唱团成都专场音乐会,“暂停”!

风云突变,需要停的,都停了!

防不胜防,疫情偷袭成都,从某社区到某社区,从某单位到某单位,从某场所到某场所,都有人先后被“新冠”劫掠,尽管发生在这个大都市的小局部。

对病毒,控制、严查、捉拿、围歼,共和国两年来的抗疫制胜法宝。此际,祭起在锦城上空,一切井然有序,一切配合默契,一切无懈可击,一切成效显著。依然是该检测的检测,该隔离的隔离,该宅家的宅家,该暂停的暂停!

金牛区作家协会坚持文学创作几十年,应于11月15日在荷花山庄进行的文学创作交流活动,停了。其双月刊《上风》却没有停。《上风》沐上风,上风靓《上风》,这好风柔拂笔耕者的鹤发童颜,潇洒后继人的正茂风华。宅家,正好借此“上风”绽放笔端花蕾。辛勤创作获硕果,谁能暂停得了?《上风》的创作聚会停了,作家们仍思绪活跃。忆昔日,荷花山庄最为精彩的是入夏便有满池荷花怒放,与睡莲相映成趣,蜂飞蝶舞,游人如织。荷叶熬稀饭,清香消火,可买,一元一片,现场采摘。藕与莲子均能入席,莲子红枣银耳羹、莲子山药粥滋补老弱妇幼,特别是莲子猪心汤更为受人称道。按下“暂停”键前,我曾向大厨索讨烹技。他很随和,在一番家长里短中故意“泄密”:先将猪心切成片状,放进冷水中浸漂除去血污;再将莲子、龙眼肉放进沸水锅中,加金针菇、生姜片煮5分钟,再放进猪心片,约煮2分钟后,速将调料均匀入锅,搅拌,盛碗……如今虽已暂停前来的脚步,但诸佳肴更添诱惑!我有打算,活动重新启动那天,探讨创作经验后,故意流连至傍晚的饭点,潇洒地坐进荷塘边的餐厅,点上这样一份美汤,专请那位大厨掌勺。玩点情趣的后果,是二两小郎酒微醺了我。出门必须绕道回家,是因城市建设需要,荷花山庄外面的这路那路仍在修建,打围施工,交通不畅。细想,这不也是暂时现象?相信不久大功告成,驾车乘车阳光大道,安步绿道放飞心情,爽得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放声颂唱《阳光路上》,才能表达对母亲城市的赞美。也是对修路时的某些不便和某些暂停的感谢。有现在,才有将来!

省、市每日的疫情报告,有增添了少数阳性的忧,有检测出多数阴性的喜,不遮不掩,坦荡透明。仍是该隔离的隔离,该宅家的宅家,该暂停的暂停!

我另在乡下有房,如入仙境,悠哉游哉,陶醉终日,似乎有唐人王维以诗为我印证:“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自豪中,我与城里朋友微信:“这里人烟稀少,山清水秀,百毒难侵。无恙!却有类似‘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情怀。成都雄起!成都加油!诸友保重。”

管住脚,不乱走动;戴口罩,捂严嘴鼻。在乡舍仍然不敢松懈。暂停了赶场购物,暂停了打球健身,暂停了串门聊天,暂停了茶吧聚会。弦绷紧,不管身置何地,不能添乱,必须这也暂停那也暂停,小心再小心!

寂寞无聊,便关上家门与妻搭档演戏。

先写脚本《幸福哈姆抗疫情》。演毕,还写诗总结:

“竹棍当剑别腰际,花花睡袍半卷起。头发整得毛撑撑,戴副眼镜更神气。幸福小院演哈姆,宅居净土好心情。不劳别人拍视频,自编自演更随意。彰显抗疫群英谱,借用莎翁经典剧。天使舍身敢死队,更是悲壮泣天地。紧跟还有剧目演,聊博一笑接地气。高喊“斗争”不懈怠,冬去春回得胜利!”

从我这原创诗中,便可想见我们的演出是何等精彩、有趣。果然,视频在抖音发布后,引得阵阵喝彩、赞赏!

仍是足不出户,“暂停”催生作品。翌日,我看了一则疫情中的感人报道后,再次诗兴大发,写出了《感恩母亲》:“ 孩儿病了,谁最揪心?/母亲,当然是母亲!/阳性,核酸警报刺残天际/母亲挺身横眉/金牌道道/良策制定/接连施号发令/苗渐枯,却润甘霖/天使蜂拥而至/交锋疫魔/列阵白袍盔衣/日以继夜步步为营/集结号连接冲锋号/拼死夺回孩儿性命/痛击瘟君战犹酣/冬日,电闪雷鸣!/胶着中曙光渐露/母亲疼孩惜儿/力挽狂澜运筹坚定!/母亲大爱/一个孩子都不放弃/哪怕红了眼晴/哪怕疲惫身体/有母亲乳汁滋补/有连心相扶的兄弟/孩儿听话/足不出户,稳心养病/待到山花烂漫时/姐弟兄妹感恩拥抱/有妈的孩子像个宝/牵着母亲温暖的手/天地间/仍是雄赳赳一个大家庭!”

关久了的那些天,会突然涌现焦躁情绪,除了做深呼吸,便去回忆曾随心所欲的国内外旅游,大千世界未遭疫情残害时,竟是如此辉煌、珍贵!自由、甜蜜的旅途、人文和景色醉得自己一塌糊涂。这时触发出的大量疯玩影像,一下子彩色了自己的禁锢之地,更是滋润、丰满了因“暂停”令的限制,而无法外出欢娱的单调、沉闷心情。

 

(二)

那时,国内旅游随团多些,反倒是海外游全是自己在网上预订机票、酒店、景区,走了近二十个国家、地区,全是一部手机搞定!

记得在泰国曼谷机场转机时,手机没电了,便在候机楼充电,由于登机匆忙,竟然忘了取走,在飞往雅加达的航班上才陡然发觉。手机里有钱款和当地酒店的预订信息,还有不少重要文档、资料,能不急得跺脚?真想请求机长“暂停”飞行,返航曼谷(当然,这是妄想痴心!)幸好机上有印度尼西亚的华侨,热情地帮助了我。记得她的华语已不标准,在降落的机场帮忙报案时,把“曼谷”说得像“芒果”,急得我纠正她:“手机是丢失在曼谷,不是丢失在芒果。”引笑了她。笑起来,她很好看。受困异国他乡,孤独无助,欲哭无泪,她挺身帮我,同胞情深!分别时,依依不舍。当时,我真想时间“暂停”,让我寻一个高档酒楼宴请她,表达谢意……

除了欧洲、美洲、非洲的一些国家,亚洲的泰国去的次数最多,那里人好、景美、价廉、药真,尤其是那句问候语“萨瓦迪卡”常被玩笑成“刷完你卡”,让人觉得这里是诚邀你大笔消费的好地方。

在泰国的苏梅岛、甲米、普吉岛、芭提雅、曼谷等不少地方,都有我们按下的“暂停”键,住下来,随心所欲地慢慢玩,多则一个月,少则十来天。而清迈更是清新、小资。一条清澈的小河围绕古城静静地流淌,是我们的最爱。

记得从清迈乘坐中巴车途经吓死人的盘山公路,抵达并不太远的拜县,发觉这里才是养在添闺人未识的桃源宝地。十五的月夜,我在下榻的优雅山庄的河边品茗,触景生情,随口吟出几句诗来:“泰国有清迈/清迈有拜县/碧波映星空/月是中华圆”。店主是一位法国老太太,她学过中文,听懂了我的朗读,说她去过北京故宫、长城,她喜欢中国,还想去成都看武侯祠、大熊猫。我问她什么时候去,要给她当向导。她很高兴,说大约在2020年下半年。哦豁,疫情的“暂停”,无情地破碎了老太太的愿望,但约定没有失效,我仍等着她……

泰国有水灯节。据考,泰国最美的传统节日,就数这个“水灯节”(Loy  Kra Thong)了。每年11月份的“水灯节”,充分展现泰国青年男女的浓烈恋情。当晚,无论是城市、乡镇,只要有河港或湖泊,水面上都会飘满插着鲜花、闪亮烛光的水灯。“岁末月圆时/水光耀映江堤/红男偕绿女/载歌载舞迎水灯/飘呀飘水灯/放泛水灯后/请阿妹伴舞婆娑起/翩迁的喃旺舞/唱一曲“Loy Kra Thong”/唱一曲“Loy Kra Thong”/飘飘欲仙多写意”。幸福的青年男女轻声唱着这首放水灯的民歌,直到朝霞染红天边。

苏梅岛、清迈、曼谷、甲米的水灯节尤为称道。“曾是惊鸿照影来”,至今想起这些地方溢满花香的临水盛况和欢天喜地的绿女红男,真是既怀念又感慨。又到11月了,在绿波上渐行渐远的泰国水灯船队,仍在照常启航吗?多少年来,我们天马行空,游历世界,玩出了花样人生,却猛被全球的疫情形势喝止:“且慢!”“暂停!”真的好生无奈、无语……

我欲天问:与外面世界重逢,是明年?后年?甚至遥遥无期?

 

(三)

11月开初,成都便拉响了这次疫情警报。该溯源的已溯源,该致歉的已致歉,该处罚的已处罚,该执行的已执行。顺理成章,无有异议。只是劳苦了广大医护人员、志愿者和涉及疫情的市民。不分男女老少,冒着天寒地冻,夜测核酸,牺牲私利,相互鼓舞,就含有可圈可点的悲壮成分了。

我们的主要贡献是:宅家。

妻子所在的“成都市四季风合唱团”赫赫有名,参加各类比赛,大奖如影随形。他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排练讴歌英雄的《红色怀想》及原创新歌《葳萨啰》等十来首作品,只听“啪嗒”一声,“暂停”键响过之后,团员关门自练、苦练,毫不懈怠,按照公布的汇报时间表,依序将这些合唱曲的音频作业发到微信群里,相互听、相互学、相互评,效果奇好。细想来,这“暂停“的结果是既安全防疫又不奔波上课,倒还不错。

我所在的合唱团在疫情萌芽之初,便已按下“暂停”键。指挥徐老师科班出身,从事音乐教学多年,他的“果园”栽培了好多果果,有甜的有香的,有甜香兼备的,桃李满天下,个个唱得好,颇受称道。我和他刚合作了一首充满神圣信仰的合唱歌曲,本来要在课堂上试唱,却被“暂停”下来,似乎一条流畅的旋律,突然停顿在圆溜溜的休止符前。

徐老师在微信群里,除了发布各种练唱的精准指导外,还把他禁足当宅男做家务的视频发给我们看。我打趣他的地板打蜡技术堪称一流。自从有了疫情,老师更加豁达、随和,有时也同大家说说笑话。不好说是大灾能改变人的观念和性情,反正,现在我们都喜欢同他闲聊,说笑一番。

成都疫情降临,他提出不能线下上课,就在线上教唱。好主意!“暂停”奈何不了我们,反而使大龄团员弄懂了线上学习的操作方法,添了互联网新知识。

那晚,进入徐老师的直播间,刚好见到他把脸庞肌肉往上拉提,想显瘦点,天真得像儿童。这下我看清了他脸上有了些许皱纹,从心里赞叹他奉献音乐事业几十年的坚韧精神。他主要从事群众合唱训练、指挥,他带领的一个省老干合唱团是由离休的省各级领导组成,原来指挥别人的老革命现在全听他指挥,说唱“A”不唱“G”,叫唱“哆”不唱“咪”,喊唱高不唱低。正能量的红歌把这些老干部的晚年唱得格外丰富、欢愉。他们的唱功日渐提高,还比赛获奖。原领导们都喜欢这个认真负责,成天笑眯眯的老师。我看着直播视频里的他,突然觉得如果老师白胖白胖的圆脸配上两条小芳式的长辫,不知会迷倒多少帅哥?玩笑了,老师莫介意哈。当然,省老干合唱团的教室练唱也被疫情“暂停”了,同我们一样,进入徐老师的线上直播间,照样唱得个呼二嗨哟,欢欣鼓舞。

手机响了,看见一条推销信息:“群内粉丝福利价:1.暖风机仅需260元/台 。2.雅妹子腊肉、香肠特惠供应,仅需350元/组。此优惠福利限量限时”。

是某旅行社小张发来的。每次见到搞旅游的他们售卖商品,都会涌起一丝心酸。凡有疫情,立马“暂停”的是旅游行业!跨省游停了,旅游专列停了,风险地区的行程停了。收了费也必须全额退还游客。他们前期筹划的踩点、谈判签约,全付东流。他们少了收入,只得网售吃穿用品,以维持生计。已近两年了,旅游行业能坚持到今天的,哪个不是真正敬业、放眼未来的钢铁男女?“暂停”是锤炼,是试金石,我敬佩他们,同情他们。于是,买了他们不少商品,想帮帮他们,走出暂时的困境。我还想,全球无疫情时,我不去自由行,全走他们旅行社的团队行程,选择价位高的豪华游,增加他们的个人提成,也许能弥补一些疫情“暂停”带给他们的经济损失。

从10月底至今的半个月左右,“暂停”了传播疫情的隐患,却无法“暂停”成都赤子的大局意识和乐观抗疫精神。其中感人一事:一位新冠密接者去过成都音乐房子。于是,这里一切“暂停”,乐手、歌手、工作人员全部被隔离观察。但是,他们热爱生活、抗争疫情的歌喉岂能“暂停”?他们在禁室内写歌、演唱、制作,一气呵成,正能量的抗疫意志在这歌中燃爆,流传外界后,极大地雄起了成都人的战疫斗志!

曙光渐显。11月15日,据四川手机报,成都连续3日无新增本土病例,全市疫情基本得到控制;成都市中高风险地区将于近日全部解封,时间表也同时公布。而解封区域的居民生活将如往常一样逐步恢复正轨,更多居民可以在做好个人防护和个人健康监测的前提下自由出行,正常生活;更有重量级消息,四川省人民政府网站发布:“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最新研判显示,四川成都等地疫情正逐步得到控制……”

对垒疫情,成都付出艰辛努力,豪情万丈。最终宣告:“我们赢了!”

这还不够。我祈盼,全球皆绿码,再无“暂停”。在飞翔蓝天的和平鸽的哨音中,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天际,胜似请柬:“朋友,久违了,请来我们国家观光探亲,旅游嗨购!”

今天的“暂停”,换来明天的不停。笑看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