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美术史 ▏文房四宝 着墨留香 蜀纸精品 万金难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离开文房四宝,书法艺术便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有唐一代,四川的纸最为有名,成都更是闻名全国的造纸中心。唐人李肇在《唐国史补》中所举天下纸张,尤以蜀纸的品种最为丰富,几占全国之半。

唐代的造纸原料主要是麻、藤、竹、树皮和麦稻草五类。蜀地麻产量高,造纸也主要以麻为主。蜀麻纸坚韧而富于拉力,经久耐用,不易磨损,而且产量可观,是朝廷指定的官方用纸,被誉为“邦国宝货”。

 

 

杜甫曾作诗:“蜀麻久不来,吴盐拥荆门。”(《柴门诗》)诗中提及的“蜀麻”除了指麻布之外,便是指蜀地所产的麻纸。当时,杜甫闲居夔门,天天都能看到满载着“蜀麻”的船只顺流而下,偶尔江涨停帆,不见麻船,诗人竟已感到不习惯了。

唐代四川的另一种主要的纸是皮纸,即以树皮为原料的纸,最常见的是用楮树的树皮制作的楮纸,其中以产于成都双流的广都纸最为有名。广都纸分为“假山南”“假荣”“冉村”“竹丝”等4种品色。因为价格相对低廉,所以它的用途十分广泛,“凡公私簿书、契劵、图书之牒,皆取给于是”(费著《笺纸谱》),蜀中用这种纸传印经、史、子、集的人也很多,至有“败楮遗墨人争宝,广都市上有余荣”的美誉。

 

 

当然,唐代成都最为著名的皮纸还属薛涛笺。薛涛笺是女诗人、女画家薛涛居住在浣花溪的时候对原有的蜀笺改制而成。正如明人何宇度在《益部谈资》中所说:“蜀笺古已有之,至唐而后盛,至薛涛而后精。”在其之前,社会上流行的笺纸主要用于书札,篇幅很大,用于写仅有数十字的诗文就显得大而不便。薛涛“好制小诗,惜其幅大,不欲长赘,乃狭小之”(钱易:《南部新书》),从而创造出一种新样小笺,“短而狭,才容八行”(《太平寰宇记》)。

不仅如此,薛涛制作笺纸所用的原料也颇为讲究,非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而不可成。薛涛笺色彩绚丽,灿若烟霞,共有十种颜色,即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绿、浅绿、铜绿、浅云等十色,其中深红色为最多,也最为薛涛喜爱。

 

 

薛涛笺一经问世,便备受时人追捧,有着“也知价重连城璧,一纸万金犹不惜”(韦庄:《乞彩笺歌》)的美名。薛涛笺在我国的制笺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后历朝历代均有仿制。

当然,四川不止有麻纸、广都纸和薛涛笺,著名的蜀纸还有麻面、屑末、滑石、金花、长麻、鱼子笺等等,它们都是经过呀光、涂布、施胶、染色、洒金、印花等技术处理的加工纸。

 

 

四川是当时造纸工艺最为先进的地区之一,其影响十分深远,譬如五代南唐著名的澄心堂纸的制作工艺即是来自于蜀中。发达的造纸业更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四川书法艺术的发展。唐代四川的书家与传世精品甚多,更为书法理论的完善和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可以说,这种书法艺术万花竞秀的昌隆盛世与蜀中造纸业的发达是难以分开的。